【独家】为何植物是中国的硬实力?这位纪录片导演这样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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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做影片和养孩子一样,孩子聪明也罢,笨也罢,丑也罢,好看也罢,未来会变成什么样色彩的人,付出都是一样的。我通过一部部影片,把我生命的东西外化出来,把中国的故事讲给世界听。
2.我一直提倡用温和的语言表达明确的态度和立场,不批判,不奚落,不指责。我们的影片基本就是这个气质,没有太多斩钉截铁、歇斯底里的东西。
3.金融界的人脸上是紧张的,惶恐的,肌肉是痉挛的,面部是不知所措的。但研究植物的人是如此的开朗、明亮、温暖、单纯。
4.我在做影片《影响世界的中国植物》的时候,“一条大河波浪宽,风吹稻花香两岸”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里,它让我的影片拥有了这样的气质和联想,有了回望的力量。
5.70年的中国到底应该爱什么?我们该如何认识中国、世界,我们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,我们应该有自己清晰的定位与认知。
我是一个纪录片导演,一个比较眷念自己,爱惜自己,又自恋的一个导演。我们的影片《影响世界的中国植物》9月13号已经在央视9套、爱奇艺和咪咕视频等平台首播。不管讲什么话题,我都离不开拍片子这件事情。每个人生命的物证各种各样,我的生命就是靠一部部影片累积起来的。而且,每一部影片对我来讲就是一种生命与人格的外化。片子里的优点或缺点,或澎湃,或小气,或拘谨,或晦涩,那都是我的,我照单全收。做一部影片其实和养孩子是一样的,不管这个孩子聪明也罢,笨也罢,丑也罢,还是好看也罢,还是未来会出息或变成什么样色彩的人,付出都是一样的。我作为导演,通过一部部影片,把我生命的东西外化出来,把中国的故事讲给世界听。
《影响世界的中国植物》宣传片 曾孝廉篇
十五大工作报告时江泽民总书记说,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,要借鉴全人类文明成果,我们策划时说,这个文明成果到底是什么?它到底在哪里?于是我们从中国出发,带着这个疑问在全世界寻找答案。这样的思路我们基本维持了十多年的时间。中国的崛起与发展,依赖的是寻找他山之石的东西。这个话题有些沉重,这两百年以来,中国一直在寻找中国和世界的关系。知识界的同仁,和在座同仁可能也在被这个问题折磨着。到现在我认为仍然没有答案,仍然找不到我们和世界该如何相处的答案。现在(社会上)的声音有些凌乱,有的建议放开怀抱,有的建议不予理睬,坚持自己的发展道路等等,各种各样的声音构成今天世界各种各样的面孔,也坚定了我们与世界打交道的意志和力量。
我现在正在看的一本书叫《求变者》,了解一批向西方学习的中国人,他们是以什么样的方式理解中国和世界的,我把他们称为中坚力量。在近两百年以来,东西方大规模接触的过程中,主动要求向西学习的人里,伍秉鉴应该算一个,他是广州十三行的行主。当时中国实行一口通商政策,他有机会了解西方并深入参与了美国的实践项目,比如太平洋铁路。伍秉鉴是最早的先行者。
《大国崛起》缘起于2004年钱乘旦老师的一个讲座——大国的兴衰,那时候中国已经走在崛起之路上,在这个大背景下,我们开始做的这个纪录片。从葡萄牙、西班牙、荷兰、英国、德国、美国、俄罗斯、日本、法国做起。那时候,国内有各种各样的声音,“他们颠覆了中国的历史”、“他们在给八国联军唱赞歌”。也许我们一直以“谩骂”的方式对待世界和这些国家,很少以很温和的语言表达。那一次我们用大规模的温和语言表达了近五百年来9个国家崛起的原因,每个国家都有相应的一套崛起的原因。比如日本,是非常刚强的民族,有洋性民族的基因。我们对日本定位叫“倔强的屈服”。我们在美国威廉斯堡拍摄的时候,美国人问我们在拍什么,我说拍美国的崛起。他说,美国快完蛋了,马上崛起的是你们中国。我说,我们希望彼此都好。
1894年,美国的工业总产值跃居各大国之首,成为世界第一经济强国。美国现实主义作家马克吐温的《镀金时代》,揭示了美国社会在经济高速发展况之后是何等的阴暗。美国是带着这样的方式进入了20世纪。20世纪就成了它的黄金世纪。德国哲学家马克斯·韦伯在《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》中对美国的定义是,“这是一个标准的资本主义国家”,资本绝对至上。
每个人都是经济、财富的创造者。比如我有10元,经常处于不安全的状态下,那我怎么办呢?从10元拿出1元来建立保护9元的制度体系,这套就叫做政府,1元是我作为经济动物必须要拿出来的成本,这是现代政府的起源。这种社会制度安排有足够对人性的判断。马克思写《共产党宣言》时写如何认知人性,如果他认知人性是自私的,会诞生一种什么样的学科,如果他认识到人性不是自私的,是后天的,是由于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,保护个人权利等等这些东西强化或神圣化了怎么办?我们不断地来认知人性,认知这样的东西,那时候他认知人性的工具是什么?科学在那时候到了什么样的程度?这样探讨的话,就会有很多的问题值得我们去用科学、理性的眼光解构它。
《华尔街》 纪录片剪辑
既然假定了我们有这样的政府关系和大众社会关系,体现在标准的资本主义国家里会是什么样?这就是我们当初做《华尔街》的动因。400年前它就是一道墙,一条街,最早曼哈顿是荷兰人从印第安人手里买过来的,花了24美分买了整个曼哈顿大楼。《梧桐树协议》的签订成为金融的一颗种子,华尔街交易所诞生了。美国可以没有华盛顿,但不可以没有华尔街。华尔街是美国人民的,他们的养老基金以及各种钱在里面,这是他们的压舱石。100年前它塑造了美国的崛起,有了自己的货币体系,金融体系。以JP摩根为标志的金融家开始诞生。
“它是一张撒向世界的金融之网,这张网强大而又脆弱,光明而又黑暗,它既能让经济加速又能让经济窒息,它就是华尔街。”这是《华尔街》的片头词。不管华尔街惹出来多大的问题,不管当时全球如何指责华尔街,我们这部影片的声音是理性的,是温和的。《华尔街》最后一个议题是资本之河,当年这条河从荷兰流向了伦敦,流向华尔街,未来它会流向上海,尽管暂时会遇到这样的困境,但青山遮不住,毕竟东流去。所以我们做了《华尔街》。从中我们也发现,金融的银行、股票、债券、基金、期货等等只不过是金融上面的枝枝杈杈,树冠上的东西,有些是树枝,有些是树叶,但不是主干,主干是货币。
货币被马克思称为“赤裸裸的金钱关系”,我们一直相信的是血缘关系,权力关系,但不太相信货币的关系,金钱的关系,不愿意用这个价值尺度去丈量。货币是什么?是一种特殊的商品,是一种价值尺度,这个价值尺度可以度量你的劳动,度量你的能力,将其货币化,然后进行交易和买卖,这就是货币本质的功能。《货币》可能更容易理解,因为货币是年轻的,到现在只有5000多年,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的泥板上,最早的货币是楔形文字,这是最早的货币记帐的方式。第一家银行由犹太人创立在威尼斯,再后来,诞生了股票交易所,诞生了银行,诞生了债券,这都是几百年之内发生的事情。1602年世界上第一个股票交易所在荷兰诞生了,同时期诞生了保险,再后来诞生了其他的期货品种。资本之河滑到了华尔街之后发生了重大的改变,华尔街和伦敦金融城的区别是什么?就是对人的创造力理解不一样。这就是华尔街和伦敦金融城重要的分水岭,对创造力资本的认知发生了重要的改变。
目前,我们正在做另外一部影片《百年金融》,这个百年是指哪里呢?我们定义为1847年英国第一家银行进入中国叫“现代金融的元年”,1872年诞生第一张股票,再后来我们拥有了自己的股票市场,在1911年之后,本土的金融迅速崛起,因为中国第一批留日学金融的人回来了,中国人了解到明治维新发挥重要的作用,我们开始向日本学习,当时源源不断派出留学生去日本。为什么康有为把“科学”翻译过来,包括现在政治、经济、文化、公安局、派出所、邮政等等词汇都来自于日本。因为他们比我们开放的早了半个世纪,而且是全面开放,福泽谕吉作为明治维新很重要的领导者,他定义了日本的改革,分为这三个方面:先是观念,其次是制度,再次是器物,和中国走的正好不一样。我们走了这样一条非常被动的改革道路,先是器物,再是制度,再是文化观念。
从植物的角度重新思考我们的发明,第一大发明是我们学会了种植了水稻,现在世界上170多个国家在接受着水稻文化。然后开始诞生了大豆,在公元前154年就诞生了豆腐,1909年中国第一家向海外输送公司就是豆腐公司,中国第一个走出去的企业就是豆腐公司。在1995年,中国还是世界上第一个大豆生产国,到现在我们大概有五分之四要靠进口。这些外来的物种比如土豆、红薯17世纪来到中国,包括辣椒来到中国的时间都很晚。但它对中国的影响是巨大的,尤其是中国人口第一次上亿就是因为我们的主食发生了重大的改变。
作为《影响世界的中国植物》的总导演,我是有野心的,我希望大家以植物生命为尺度,对生命做一些沉思。《影响世界的中国植物》走的是心尖,它也许不会像其他的影片老少咸宜,但这部影片是庄重的、严肃的,是对整个植物生命的探讨。我们不惜任何代价来推广这部影片,让更多的人能够安静下来,做一些这方面的沉思。近日,抖音也给我们抛出了这样的橄榄枝,希望用我们的影片作他们的优质内容。我在想会不会被拆的各种零星。我觉得,一定要看长篇小说,因为长篇小说考验你的结构能力,一分钟、两分钟的片段过于玲珑、简单又碎片化,没有那么磅礴。它利用了人性,尤其是中国人不是个特别爱阅读性民族的特点。目前,互联网创新把我们没有完整建立起来的自我认知体系打得稀零巴落,这代年轻人很少看过长篇的东西,这也就造就了他们简单的思维,以及无趣的审美。人类和文明是两条主线,任何国家梳理文明时只会强调科学与艺术,不会强调财富和权力。中国孩子都知道李白、杜甫、苏东坡、曹雪芹,这就是艺术的魅力,时间是可以雕刻你的。这是我们来做《植物》时一些感受的东西,了解我们的植物就会了解我们的文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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